引导语:在白露凝结成霜的日子,我陪《印象·无棣》摄制组走进了无棣“新八景”,感受最深的、也是视觉冲击最大的,就是深秋的无棣,到处都是随风摇曳的芦苇,在金灿灿的阳光折射下风姿绰约,婆娑起舞。
于是,我对《诗经》中描写的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,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……”有了更深层次的诠释“溯游从之,宛在水的中央。”
望 碣 石
一发贴天点黛螺,玄圭曾此奠洪波;周移汉决无良策,那向荒墟觅九河。清代无棣人、官至饶州知府的张衍重一首《望碣石》从历史上见证了无棣才是真正黄河入海的地方。
黄河岛就是黄河的老古道、大禹疏通九河(九河之名首见于《尔雅》一书,即:徒骇、太史、马颊、覆釜、胡苏、简、洁、钩盘、鬲津)的入海处,由秦口河改道自然形成。传说徐福东渡遗址、光武城、秦桥(石桥)遗址就坐落在岛上。大禹曾在此疏通九河,留下了“三过家门而不入”的佳话。
这里,黄河入海、潮叠浪涌、湿地水禽,鹭鹰飞翔,绵延十几公里的芦苇荡一望无垠,犹如渤海湾边的“北方沙家浜”。
浜者,小河也,北方沙家浜,得名于脍炙人口的同名现代京剧。这是1958年著名编剧文牧先生的妙手偶得。灵感则基于他对芦荡苇影的深刻理解。
比浜大,又比湖小的一种水面被称为荡。荡,勾连着汇入秦口河的大小支流,成为北方沙家浜最早的经脉,它未经雕琢的不羁形态,让我们相信,这才是一方水土的旧时容颜,在波光云影下摇曳生姿的,是荡边最常见的芦苇。
所谓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相对于精耕细作的小麦和水稻,这种水生植物,更接近原始与野性,也更接近于天空与心灵。
芦苇成了片,就有了更浩大的声势,在水陆交错之地,风乍起,澎湃起好大一片芦苇,她是小开河威武的仪仗,也是黄河岛风情的眉眼,芦苇荡,深邃而幽远,划船进入其中,头顶身边满是望不透的绿。
在1944年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里,渤海军区、沾阳棣独立团36名八路军伤员,在父老乡亲的帮助下,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芦苇荡,饮芦根水清甜爽利的汁液,躲过敌人的疯狂扫荡,度过北风怒号的萧瑟寒冬。顺便说一句,沙家浜原来的名字,就叫芦荡。
秦口河因临近秦始皇求“仙丹”的“秦台”而得名。秦口河自阳信县温店乡德惠新河,至沾化县北部烟袋沟与徒骇河相汇,入套儿河注入渤海,故秦口河上游是淡水,下游是海水。而北方沙家浜景区正位于咸淡水交汇处,独特的地理水文环境造就了美丽神秘的湿地芦苇荡景观资源。
蒹葭有约,总是飘逸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在水一方……。这首人尽皆知的诗歌,每每读来,都会在我心里泛起一丝涟漪。其实芦苇就是蒹葭。
谁能想到,《诗经》中如此美丽的爱情故事竟是由这随风飘荡的芦苇开始的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“所谓伊人”仍“在水一方”,站在芊芊的芦苇丛里,风姿依然。
秋芦飞雪,总是飘荡在再也回不去的童年与乡愁心间……。蒹葭,又称芦花。它依水而生,入秋变黄,花开如雪,纷飞时宛如梦境,仿佛道不尽的思念情深。
芦苇最美的是姿态。它很飘,像一个飞舞的精灵,飘在幽静的池塘水泊边,飘在诗人的案头笔尖上,飘在游子离愁别绪的心间,飘在你我热爱的人间……每到秋天,芦苇就仿佛听懂人们对这个季节的感受似的,纷纷变素变黄,又从瘦瘦的枝骨上生出一簇簇白花,随风飘荡,更添萧瑟。
秋芦飞雪,不知要被风带往何处,就像匆匆离家的我们,不知命运要把我们推向何方。
芦苇有根,我们就是黄河入海口一根有思想的芦苇……。哲学家帕斯卡尔曾说“人,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” 。因为人和芦苇一样,脆弱又坚韧,渺小又倔强。
秋天的傍晚里,抬头是天高云阔,低头是连绵一片的芦苇荡,仿佛背后总有秘密。那白蓬蓬的芦花,天真烂漫地四处乱舞。暖黄色的阳光下,既心动又心碎。
芦苇是脆弱的,它只能随风起,依水生。然而,它坚韧,懂得为风低头,留下最美姿态。它渺小,所以从不和世界逞强。它美丽,所以从不在春天争艳。
芦苇总在秋天兀自美丽,在风中勇敢飞翔,在四季自由生长。作家周国平说过:“人这脆弱的芦苇,是需要把另一支芦苇想象成自己的根的。”
我们都是飘在世间的人,像芦苇飘在水间。但,只要有根,总会让你有梦可依,有心可归,那也许是故乡,也许是爱人,也许是理想。
编后语:喜欢芦苇的感觉,淡淡的,梦一般恬静,水一般柔情。喜欢芦苇的风姿,素雅洁净,轻若风,悠若云。天为被,地为床,我愿来生依然停留在这片黄河入海口的芦丛,成为一根有思想的翠苇,独自站立,不骄不躁,笑对风雨、沐浴阳光。
微信扫描下方的二维码阅读本文